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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化成人類呢?」小小的聲音響起,江初礿回過頭,看著從花間走出來的一名悲傷天使,「如果化成人類,就不會消散了吧?」

「人類嗎……」索綸帝思索了下,「不行的,若是將她化成了人,那麼天使由誰來繼承?」

「這……」走出來的悲傷天使露出苦惱神色,站在她後面的同伴們也個個低頭思考,努力解決這問題。

「我……」

「你不准!」江初礿剛開口就被打斷,艾勒提一臉火大的瞪著他,大有你再說話給我試試看的意味。

「繼承天使的位置並不代表死亡,所以應該……」不會消失……吧?

「繼承天使資格的確不算是死亡,就算他成為了悲傷天使,也不會損害到妳的力量。」索綸帝瞇起眼睛道。

「……到頭來,妳還不是想要他成為悲傷天使。」艾勒提忿忿地說,瞄了江初礿一眼。

「沒關係的,這樣就可以了。」看艾勒提似乎有軟化的跡象,江初礿趕忙說道。

「但是這樣不就回到原點了嗎?」黛薇爾輕輕地說,紅色的眸子流露出哀傷。

江初微微一笑,「我本來就想救她了……只不過是兜了一圈回到出發點而已,再說我也不是死掉,而是繼承茉奈的位子……若這樣可以救她的話,那沒有關係的。」

「繼承天使位子跟投入時間洪流相同,周遭的人會淡忘你的存在喔。」索綸帝提醒道。

「沒關係。」江初礿搖搖頭,「就這麼做吧。」

看著眼前的人類,艾勒提嘆了口氣。人啊,都是這樣子的嗎?

索綸帝黯下眼眸,「確定嗎?」

江初礿點點頭,索綸帝微微蹙起眉,在天使身邊蹲下,「以主神之名,我將解除妳身為悲傷天使的職務。」她輕輕將手按在胸針上,藍色的光芒發出,接著原本取不下來的澳藍色別針被拿了下來。

「天使的光環終將褪去,妳將重新幻化成人類,不復天使記憶。」索綸帝的手從茉奈臉上拂過,接著一小塊粉紅色的水晶從她額間浮出,落在主神手上。

看著神站起身體,江初礿湊上前,在茉奈左邊蹲低身子。他撥開散在天使臉上的金色髮絲,臉上掛著微笑。

「這下真的要說再見了……」他低聲說道,凝視天使的面容。

「謝謝妳……」江初礿俯下身,覆上天使柔軟的唇。淡淡的茉莉花香飄在四周,像是隔絕了其他人般。他輕輕離開朱唇,深色的溫柔眼眸在她面上流連。

從草地上站起來之後,江初礿看著索綸帝,「開始吧。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接過主神遞來的寶藍色別針,江初礿仔細看著它。

繼承了天使的位子就如同落入時間洪流般,親人朋友都會忘記自己,就連已經不是天使的茉奈也不例外。江初礿深呼吸了幾口氣,透明的淚珠順著臉頰滑了下來。

「咦……」

江初礿愣了下,迅速抹去不知不覺掉下的淚水。滴落的眼淚輕輕掉在寶藍色別針上,勾出一道淡淡的水痕。

「該結束了。」江初礿低聲說道。

 

 

驀的,寶藍色別針突然發出了光芒,不只是江初礿,就連索綸帝都愣住了。

「甚麼……」黛薇爾舉起了手,擋去太過刺眼的光。

除了藍色別針外,矗立在房間裡的水晶也發出了光。索綸帝退後了幾步,瞇起眼睛看著水晶,接著一道人影緩緩從淺藍色水晶裡浮現。

「那是……」

「沙羅……」索綸帝低道,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橙髮天使。

沙羅緩緩睜開橘色的眼眸,似笑非笑的看著主神及其他人。她的視線最後落在江初礿身上,眼神十分柔和。

「辛苦你了,孩子。」沙羅輕輕開口,眼眸含笑。

「……妳到底想做甚麼呢?」索綸帝往前跨了一步,面帶不悅。

「沒甚麼……只是稍微想反抗一下下而已。」天使聳了聳肩,轉身面向藍色水晶,「只是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……抱歉,傷害了你跟茉奈。」

看著水晶,沙羅深呼吸了下,「讓我代替你吧,孩子。」

她輕聲說道,整塊水晶突然像黏土一般軟化,接著形體慢慢縮小,模樣也越來越清晰。沙羅向前移去,竄進不停變化的水晶裡。淺藍色水晶持續縮小著,顏色也慢慢起了改變。

「那是……」

隨著驚呼,水晶變成了像小孩子般的形體,緊閉雙眸的小女孩飄浮在空中,紛飛的髮絲遮掩不住額上鑲嵌的白色結晶。

「靈魂碎片?」

女孩身穿一襲白色的洋裝,一頭黑色長髮裡夾雜著亞麻色的挑束。水晶的堅硬線條如今化為人體特有的柔軟曲線,女孩慢慢站穩身體,接著睜開漂亮的眼睛。

淺紫色的美麗眼眸直直看進江初礿眼裡,女孩邁開了腳步,走到他面前。望著朝自己伸出來的手,江初礿遲疑了下,把寶藍色別針放了上去。清秀的女孩對他綻開燦爛的笑靨,接著轉向索綸帝。

「天使的職務就由我來擔任,請不要再傷害他們兩個了。」沙羅的聲音從女孩口裡吐出,索綸帝瞇起眼睛,仔細看著女孩。

「沒有生命水晶的妳,代表著沒有接任的時限,就算這樣也沒關係嗎?」

「沒關係。」女孩搖搖頭,「我對他們兩個的虧欠太多,這是我唯一能彌補的事情。」說完,她看向江初礿,「這個孩子不會有我的記憶,自然也無法繼承我的名字。請你替她取一個吧。」

江初礿遲疑了下,他伸出手,撫著女孩清秀的面容,「……蓓狄絲,妳就叫做蓓狄絲吧。」

「蓓狄絲……嗎?」女孩思索了下,「嗯,就叫做這個吧。」

蓓狄絲轉身面向索綸帝,淡紫色的清澈眼眸一點雜質都沒有,「幾天後這孩子才會完全清醒,她只會記得自己的名字和應該做的事情,在那之前就麻煩妳們了。」她看了後面的悲傷天使們一眼,嘴角彎著笑。

「……這算是禮物嗎?」索綸帝似笑非笑的說。

「算是吧。」沙羅……或者該說是蓓狄絲歛下眼眸。

「好吧。」主神有點無奈地說,蓓狄絲露出了笑容,「謝謝妳們。」說完,她朝著江初礿笑了笑,雙眼一閉就向前倒了下去。江初礿連忙扶住新生天使,聽著女孩均勻呼吸著。

「……結束了吧?」黛薇爾輕聲說道。

「嗯……」江初礿吁了口氣,嘴角扯開一抹放鬆和釋懷的笑容,「一切都……結束了。」

 

 

劃破空間,索綸帝領著另外兩個人跳出黑色星河。四周依舊是暗夜,漫天晨星隱隱閃爍著,遠處的燈光閃閃熠熠,替這沉默的城市增添寂靜的喧囂。

「現在是甚麼時候?」江初礿問道。

「原本應該是你離開之後又過一個月才對,不過我讓你回到最初的那個晚上,所以距離你前往幻境應該只過幾個小時而已。」

「這樣啊……」

「算是彌補你的吧。」索綸帝笑了笑,「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餞別禮吧。」

「餞別?」江初礿歪歪頭,滿臉不解。

「茉奈已經不是天使了,你自然也不是遞傳者,我們已經沒有任何接觸你的理由了。」索綸帝微笑,抬頭看著月亮,「從今以後我們將不再有任何交集,人類,回到你該去的世界,你所經歷的一切將成為夢。」

「等等……」江初礿急忙喊住她,「茉奈怎麼辦?」

「這你不用擔心。」索綸帝揮了揮手,一道金色的流星從天際間劃下,消失在遠方,「我讓她下凡到這世間成為人類,但她不再擁有任何天使時期的記憶,包括你的存在也是,能不能找到她一切都在你身上。」

「……」

江初礿張了張嘴,他沉默了下,深色的眼眸思考著某些事,「我的記憶能不能不要消除?」

「嗯?為什麼?」

「那些對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回憶,我不想就這麼遺忘。」江初礿輕道,想著很多很多人,「我並不想忘記……不管是跟茉奈在一起的回憶,或者是化解其他人悲傷的回憶……」

看著眼前的人類,索綸帝微微瞇起眼睛,「……好吧。」她像是妥協般應允,接著收到人類一對閃亮亮的感激眼神。

「基本上我不會再來找你了……當然,想吃點東西時除外。」對著人類眨眨眼睛,索綸帝露出計畫好甚麼的笑容,「黛薇爾有甚麼話就快說吧,我們也該走了。」

「我知道啦……」死亡天使咬咬嘴唇,神色有些彆扭,「對於砍傷你的事我很抱歉……就、就這樣,沒了。」

「嘖嘖,黛薇爾真是口是心非啊。」

「妳少囉嗦!」

看著眼前難得一來一往吵嘴的神與天使,江初礿露出微笑,「如果想吃甜點的話隨時來找我,我可以做給妳吃。」

「真的嗎……咳咳,我是說,如果我有時間的話。」黛薇爾撇過頭,臉頰飛上紅暈。看著面前十足傲嬌模樣的天使,江初礿笑了起來。

「回去吧,人類,天快亮了。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站在陽台上,江初礿抬起頭看著飄浮在空中的神與天使。寒冷的風吹起他的頭髮,讓他看不清浮在天上的人。

接著神與天使消失了,眼前只剩一片黑夜。

「……」

江初礿回過頭,輕輕打開落地窗進到室內。溫暖的空氣迎面而來,他褪下穿在身上的外套,不經意撇過自己的左手腕。

原本配戴的銀色手鍊如今早已消失,卻換上了另一條樣式簡單的男用鍊子。鍊子上鑲著黃鑽石與土耳其玉,讓他輕易想起悲傷天使的樣貌。

「最後的禮物嗎?」看著手鍊,江初礿勾起淺笑,「我一定會找到妳的……不管要花多久,我一定會找到的。」江初礿這麼對銀鍊說道。

 

 

好幾年之後,在某條巷子裡,一間小小的咖啡廳開張了。店主是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子,在她身旁總有著一道微彎的身影隨行,雖然客人不怎麼多,但生活還過得下去,女子倒也自得其樂。

小小的咖啡廳裡沒多少桌椅,因此很快就可以客滿。奇異的是,不管客人是甚麼時候踏進店裡的,一定能找到一個位置坐。認識與不認識的時常坐在一起,分享著彼此的心情遊歷。在這淡漠的世界裡,唯有這間咖啡廳十分與眾不同。

很快地,兩個在吧檯後方忙碌的影子變成三個。新進來的年輕身影十分擅長甜點類製作,據說他曾前往法國留學,並在知名的法式藍帶廚藝學院就學,取得法式甜點製作證書。雖然畢業學校如此輝煌,但他卻捨棄了眾多知名外國企業的邀約,選擇回到家鄉。

去過那間咖啡廳的客人們都說,一走進店裡,最先被吸引住的便是那簡單的裝潢。親手繪製的風景畫掛在牆上,角落則擺著吉他和可愛的大型泰迪熊。偶爾女店長一時興起會邊彈吉他邊唱著自編歌謠,讓溫暖的歌聲穿梭在每個位置間。

來點餐的永遠都是那年輕的身影,有人說,他的眼眸像是黑曜石般美麗。也有人說,他不經意流露的溫柔常常讓人忍不住啜泣。就算是再怎麼堅強的人,在那身影面前總會卸下武裝,敞開自己脆弱的心扉。

他們說,那個男孩有個好聽的名字,有對溫柔的深色眼眸,有雙靈巧會變魔法的雙手。

他們說,他是天使般的存在。

坐在吧檯附近,一位擁有小鹿眼神的女孩微笑著。她對面坐著名大男孩,臉上掛著靦腆的笑容。

在女孩附近坐著一位帶著狗狗的男孩,渾身白毛的狗狗趴在男孩腳邊,不時抬頭望著主人。男孩勾著微笑,手指在筆記型電腦上飛舞。他在記錄著,寫下所有記憶中的事,包括那隻救了他,離開他的狗狗。

一名年紀稍大的女子獨自坐在吧檯前,靜靜品嘗著維也納咖啡。她在附近一間有名的甜點店工作,最近也獨立出來自己開店,想要完成逝去同事的夢想。她還記得那杯草莓奶酪,她朋友離開前做的最後一杯甜點,就算生命早已消逝,夢想仍未離開。

吧檯前還坐著另一名女子,她削著一頭俏麗的短髮,手上忙碌地寫著翻譯工作。多年以前她曾經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,如今一切早已煙消雲散,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她了。

吧檯的角落處放著幾個相框,海藍色的相框裡裱著一張相片,照片裡的女孩笑得燦爛,背後是一大片蔚藍的海洋。在她身旁還有一名中年婦女入鏡,相似的眼角及東南亞膚色足以代表她們之間的血緣關係。

另一個相框裡放著張三人合照,年紀最小的男孩面露笑靨,身旁的姊姊唇角掛著笑,眼眸裡滿溢著幸福的滋味,裸露的手臂不再出現瘀紫和傷痕。很久以前他們憎惡著這個世界,多年以後他們感謝當時願意拯救他們的人。

除去這兩張相片外,還有一個單純樸實的木製相框。裱在裡面的相片上是一位抱著黑狗的男人,即便失去了珍愛的孩子,他仍舊得走下去,但他已經不再悲傷。重視的人雖然已經消逝,不過孩子永遠活在他心底,未曾離開過。

在咖啡廳的角落擺著書櫃,櫃上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。有專門給兒童閱讀的繪本,也有探討心靈的勵志讀物。在書櫃前的雙人座位上,一名男子正流利地敲著鍵盤。總是被同儕欺負的他如今搖身一變,成為小說壇上的新秀,擅長以溫柔筆風暖化人們冰冷的心,也希望藉由自己的文章改變這惡意的世界。

「替您送上扶桑蛋糕喔。」店長微笑著,將蛋糕在女客人面前放下。完美的白色天使蛋糕上綴著以覆盆莓巧克力做成的扶桑花,酸甜的巧克力搭配淡雅的天使蛋糕,幾乎是這咖啡廳的最賣座的甜點之一。

「妳的柳橙天使蛋糕。」未脫稚嫩的男孩輕輕放下盛有蛋糕的碟子,每晚他都會來這裡打工,打烊後還可以包些沒有賣完的蛋糕甜點回去。他已經離開父母,自己搬出來半工半讀。他並不怎麼在意不管他的父母,因為那個人的話,他選擇獨立尋找屬於自我的價值。

「謝謝。」坐在雙人座位上的短髮女孩笑了笑,將蛋糕送進口裡。熟悉的柳橙味道在口腔裡散開,讓她想起第一次吃到時的記憶。她看向坐在對面的好友,彎起笑容,就算不常見面,她們仍舊是知己,在自己的心裡留著對方的一席之地。

面容清秀的女孩靜靜啜著紅茶,她面前放著一盤瑪德蓮蛋糕,而桌上散落著幾張資料。白紙上標明了不同孩子的名字,附上的大頭貼則顯示著這些孩子們憔悴的臉。若是沒有得到救贖,她也會是這些人的其中之一……女子輕輕握緊拳,她會竭盡一切去拯救這些深陷黑暗的孩子,就像當年那個人所做的一樣。

撲鼻的香味從吧檯處飄散,那是他們開張第一天時,另一間咖啡廳送的上等咖啡。經營者是一對不被世俗承認的戀人,就算周圍的人們都反對,他們依舊彼此相愛,就算這段愛情不被允許,他們也會堅強的勇敢走下去。

望著店裡的一切,女店長露出笑容,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才開成這間咖啡廳。望向在吧檯清洗杯碟的父親,她有點發愣,直到父親注意到她的視線,投來困惑的眼光時她才搖搖頭。那個毀掉家庭,十惡不赦的父親已經消失了,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個想彌補錯誤,為以前懺悔的老人。白璞瑛笑了笑,收拾著空桌上的杯碟。

時間的輪軸慢慢移動,轉眼間已瀕臨打烊時刻。看店裡的客人們一一離去,歐若翔自動地拎了掃把來做最後清掃,白璞瑛則將空椅子反放上桌面。

突然間,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音響起。那是掛在玻璃大門上的入門鈴,是李星佑和蔡毅恆合送的開店禮。

「歡迎光臨。」雖然已逼近關門時間,白璞瑛依舊笑笑地喊著,然後示意歐若翔上前去點餐。

精緻的菜單上綴著手繪的可愛圖案,不管是誰看到都會露出會心的笑容,眼前的客人也不例外。

「一杯伯爵奶茶。」點完餐回到吧檯後方,歐若翔如此對著大廚說道。

「嗯。」江初礿淡淡應了聲,抬起臉瞄了新客人一眼。

首先吸引他注意的是那頭漂亮的長髮,低下頭,江初礿感覺自己的手掌有點發顫。他握緊拳,著手準備起該送上的飲品。

「妳的伯爵奶茶。」瓷盤與玻璃桌碰撞,發出小小的清脆聲響。

「謝謝。」

再度放下的是一盤蛋糕,客人微微蹙起眉,不記得自己點過這項餐點。

「這是招待妳的。」江初礿輕聲說道,迎向她困惑的眼神。

那是一雙很美麗的眼睛,與記憶裡的那個人重疊。

「很久以前,我曾經遇過一個人……或者該說是天使。」江初礿不管對方的疑惑,逕自開口。

「她很溫柔,臉上總帶著悲傷的表情。她很喜歡甜點,有一頭漂亮有光澤的金色長髮和清澈的土耳其玉色眼睛。」

看著對方發愣的臉龐,江初礿露出溫暖的笑,「有一天,她消失了,為了保護我,她選擇離開我身邊。我發過誓,我一定會找到她,就算她不再記得我,我也一定會喚起她的記憶。」

伸出手,江初礿讓眼前的人看清他掛在左腕上的銀鍊。

「而我找到了,就在這裡……我已經找到了。」微微哽咽的聲音輕輕訴說著,江初礿看向那雙土耳其玉色眼眸,露出悲傷的微笑。

看著對方,金髮少女眨了眨眼睛。她看著自己的左手,上面掛著一條與男孩相同款式的手鍊。從她有印象開始,那條鍊子便不曾離開過,彷彿是一出生就有的。

某種記憶慢慢的甦醒。

「……」

女孩──或者該說是茉奈勾起笑容,她眼底漫起一股熟悉,哀傷卻快樂的光輝在眼睛深處跳動著。

「歡迎回來。」透明如珍珠的眼淚輕輕滑落,不知何時漫起的淡雅茉莉花香飄盪在四周,宣示著她原本的身分。

「屬於我的悲傷天使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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